“可是院长,倘若你知道了案情,”包比诺一边说一边想从口袋里把报告掏出来。
“我早知道你对这件案子一定大公无私。并且我在外省当推事的时候,和当事人一起喝茶的事也多得很;但只要司法部长提到了,只要有人谈到你了,法院就得设法不让外边多言多语。跟舆论界的摩擦对一个司法机关总是危险的,哪怕它理由十足也没用,因为双方的武器差得太远了。报纸可以信口开河,任意猜测;我们却为了尊严不能采取任何行动,连答辩都不行。我已经和你的庭长商量过:你马上去做一个申请回避的公事,我们决定派加缪索先生接办。这样,事情就在自己人中间了啦。再说,你回避了也算帮了我个人的忙;另一方面,你早该得到的荣誉团勋章,这一回我准定替你办到。”
那时一个刚从外省初级法院调到巴黎来的推事加缪索,走过来向院长和包比诺行着礼;包比诺见了不禁带着讥讽的神气略微笑了笑。这个淡黄头发,没有血色的青年,抱着一肚子的野心,满可以把人在刑架上吊上去,放下来,只要上头有命令。他要学的榜样是洛罢特蒙一流而不是莫莱一流[109]。包比诺向他们俩行了礼,退出去了,根本不屑揭穿人家中伤他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