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刻,刘四公子到来,见打得这般光景,又听母老虎哭诉一番,心里大动其气,高声叫道:"汝力不能肆松筠于市朝,亦必与之偕亡。你就到兵马司里告他一状,连他哥子的官都没有了!"母老虎道:"还要请人写状子呢。"刘四公子道:"不必请人,有砚台笔墨,我来写罢。"有人送上笔砚,就摇头闭目,咋嘴动腮的,写一两句,抹去又重写,整整半日工夫,才写成功。念一遍与母老虎听道:今有恶棍松筠,专门花柳陶情,从来没有钱使,而且最爱打人。老身名为母老虎,其实并不吃人,终日只想糊口,在京开了堂名,但接王孙公子,不接下贱愚民。谁知松筠太毒,打得不成人形,头上打个大洞,可怜鲜血淋淋。
伏望老爷做主,将其活捉来临,把他狗头打破,办他一个罪名,老身方得心快,敢求立刻遵行。
刘四公子念了又念,颇为得意道:"你去告他,见了我这状辞,自然准的。我还写封书到他哥子呢。"刘相公回去写信不题。
母老虎到兵马司去告,兵马司知道松府势大,又见状辞不成模样,白字连天,赶出衙出不肯收。母老虎又到府尹、九门提督两处,也是不准。母老虎无法,只得到那部里去叫冤,却却值少司寇李公在部知道,比即将状词权且收下,着人暗暗调处,半哄半吓,带硬带软,才说得了事,也赏了一二百金,把状词退回。李公就抄成一个底稿,改日与宝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