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们平安。”
我只能这么说。我不能提园子的名。这时，就像被我的踌躇感召来似的，园子的身影出现在里面楼梯口的平台上。她一只手拿着一个帽子一般大的纸箱，另一只手抱了五六本书。从高窗上射下来的光线把她的头发映得火红。一看出是我，她便吓唬祖母似地尖声喊道：
“等一下!”
然后，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园子跑下二楼。我看着惊魂未定的祖母，多少有些得意。祖母一边道歉说家里尽是乱七八糟的行李，没地方，一边急忙消失于房间深处。
不一会儿，园子涨红着脸跑了下来。她当着畏缩地站在大门口一角的我，默默地穿上鞋子，说声：“我送你出去。”这句命令式的话具有一种使我感动的力量。我一边用不自然的手势捏着帽沿，一边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觉得有一种脚步声戛然而止。我们几乎是身贴身地走出门外，默默地走到通向门口的沙子路上。园子忽然停下来，重新系鞋带，费了好久工夫。我先走到门口处，一边眺望街景，一边等她。我还不知道去挽住这可爱的十九岁少女的胳膊，所以她需要让我先走出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