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天胜,使我入迷的是克利奥巴特拉。那年年底的一个下雪天,我死气白赖地央求一位和蔼的医生带我去看电影,因近年底,观众很少。医生把脚搁在椅背上睡着了。我独自以好奇的眼光看着。我看到了坐在由很多奴隶抬着的古怪的辇车上向罗马行进的埃及女王,看到了眼睑上全都涂了黛油的忧郁的眼神,看到了她穿的超自然的衣裳。后来又看到了出现在波斯地毯上的那个琥珀色的半裸的身体。
这次我瞒了祖母和父母,(以一种十足的犯罪的兴奋,)以弟弟妹妹为对手,为扮演克利奥巴特拉而废寝忘食。我究竟想从男扮女装中期望什么?后来,我从古罗马衰败时期的皇帝,那个罗马古神的破坏者,那个颓废的帝王野兽海利奥巴拉斯那里,发现了与我同样的期望。
这样,我就道出了两种前提。有必要再重复一次。第一个前提,是打扫粪便的清道夫、奥尔良的少女和士兵的汗臭;第二个前提是松旭斋的演员天胜和克利奥巴特拉。
我还有一个必须提到的前提。
我涉猎了孩子们所能读到的童话故事,我始终没有爱上童话中的女王。我只爱王子,更爱那些被杀害的和面临死亡命运的王子们。我爱上了所有被杀害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