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宦官垂下头低声道:“说是要将相爷降职。”
宰相胸中气滞,急忙深吸两口气,才淡漠地说:“多谢你报信。”他将染血的白绢交还小宦官,又说,“烦劳你务必将此物送给玉屑宫里的赵令人。她与我有些交情。我一走出去,今生恐无缘再入宫廷,留白绢容她睹物思人。”
小宦官曾领受过宰相的恩情,时不时将皇帝的言语偷偷传递给他——这已经是泄露宫秘的大罪。但他至今还不曾为宰相偷传过任何东西。
此时见宰相伸手递来白绢,神情不容置疑,小宦官只得接过来,也没有问赵令人是哪一个。他向来在御前侍奉,虽不认识很多后宫中的令人,但也知道宫中异姓女官极少,皇帝身边更是遍布睿、素二氏。稍一打听,就知道赵令人是玉屑宫的奉馔令人。他不愿辜负宰相之托,便将白绢交予赵令人,心中却暗暗嘀咕,不知宰相与奉馔令人有何瓜葛。
素盈很久没有这样安然入睡。似乎进入宫廷之后,她还从未这样满怀期待地盼望明天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