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是野兽吗?”高里奥插了一句。
“后来,”古的太太并没留意高老头的慨叹,“父子俩对我点点头走了,说有要事。这便是我们今天拜访的经过。至少,他见过了女儿。我不懂他怎么会不认她,父女相像得跟两滴水一样。”
包饭的和寄宿的客人陆续来了,彼此问好,说些无聊的废话。在巴黎某些社会中,这种废话,加上古怪的发音和手势,就算诙谑,主要是荒唐胡闹。这一类的俗语常常在变化,作为根据的笑料不到一个月就听不见了。什么政治事件,刑事案子,街上的小调,戏子的插科打诨,都可以做这种游戏的材料,把思想,言语,当作羽毛球一般拍来拍去。一种新发明的玩意叫作狄奥喇么(diorama),比透景象真画(panorama)把光学的幻景更推进一步;某些画室用这个字打哈哈,无论说什么,字尾总添上一个喇么(rama)。有一个年轻的画家在伏盖公寓包饭,把这笑料带了来。
“啊,喂。波阿莱先生,”博物院管事说,“你的健康喇么怎么啦?”不等他回答,又对古的太太和维多莉说:“太太们,你们心里难受,是不是?”
“快开饭了吗?”荷拉斯·皮安训问。他是医科学生,拉斯蒂涅的朋友。“我的宝贝胃儿快要掉到脚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