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简直都成了一群吃人魔王了,谈话竟这么血淋淋的。
“我承认,我跟沃特布鲁太太的看法一致,”沃特布鲁先生说着,把酒杯举到眼睛跟前,“别的尽管一切都好,不过我要的还是血统。”
“哦,”哈姆雷特的姑母说,“没有什么能比血统更让人感到这么快意的了!总之,在所有那些事物中,没有什么能像它这样尽善尽美的了。有些思想庸俗的人(我相信,这种人幸好不多,但有一些),他们宁愿如我说的去崇拜偶像。的的确确是偶像!崇拜功绩,崇拜知识,等等。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捉摸不到的,而血统就不是这样。我们能在鼻子上看到它,知道那就是血统。我们能在下巴上看到它,我们就说:‘那就是!那就是血统!’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我们可以把它指出来。这是不容怀疑的。”
那个搀着爱格妮斯下楼,脸带傻笑、两腿软弱无力的家伙,我看,把这个问题说得更加明确。
“哦,各位知道,说到究竟,”这位先生说着,脸带傻笑地朝餐桌周围扫了一眼,“各位知道,我们不能不讲血统。各位知道,我们一定要讲血统。有些年轻人,各位知道,也许在教育和品行方面,有点配不上他们的身份地位,或许是做了一些错事,各位知道,这使得他们自己和别人陷入了各种困境——反正就那么回事——但是说到究竟,想到他们是有血统门第的,也就高兴了!在我来说,不管什么时候,我情愿让一个有血统门第的人打得趴下,也不愿让没有血统门第的人把我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