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北国血泪凝铸粗犷冷峻的审美风格
在小说《荒村》中,罗烽写了一曲冷入骨髓的哀歌。村里年轻的姑娘都被日本兵奸杀,这里“没有姑娘了,连年轻的媳妇都没有啦”。村庄荒凉破败,那些几世传承下来的茅屋、牲畜栏、露井、耕种工具都遭受了蹂躏和摧残。然而,在这山村死寂的黑夜里居然传来女人凄厉的歌声。这歌声来自井底——一个被日军糟蹋的农家女,精神失常,她深藏于井底的柳罐中,夜夜以自己不绝的哀歌控诉残忍的逼迫与伤害!这夜半歌声是恐怖的、凄厉的、森冷的,是对侵略者兽性的血泪控诉!
这样的强暴!这样的残杀!这样的血腥!这样的惨无人道!血液、烈火、痛苦、灾难、心灵、命运都来自这个叫作东北的地方。日寇铁蹄下苦难深重的东北让罗烽以血煮字,以骨铸文,幽沉内蕴,忧愤外发,形成了粗犷冷峻的审美风格。
我们不妨来看看罗烽笔下的几段场景描写:
火力、流弹、刺刀,并没有伤害着太阳的面貌,今天,它依然无恙地露出完整的轮廓,窥视着这劫后的大城,每个角落,每个罅隙,都露出它的手,几乎,每个角落,每个罅隙,都有没有完全凝干的血迹,把它的手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