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信的眼中高承钧的眉心裂开了一道缝,徐徐扩成了黑洞洞一个女子身影。她从自己眉心的门走出来,走到那个黑洞前,却钻不进去。她揣度了又揣度,将自己的样子重新揉捏,她矮下去了,身形细幼,面孔稚嫩,黑洞是比照着十二三岁的她的样子从虚空里裂出来的,洞门是粗粝的岩石。
正是华城的一个春天,少年高承钧坐在床榻上,手臂艰难地折到身后给背部上药。崭新的透山剑放在枕边。
雪信在自己的回忆里也找到了这一段。
她划开自己的手腕,放了一碗血,高承钧以血铸剑,名之透山。沈先生狠揍了高承钧一顿,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重,连锦书也怨了高承钧,没来探伤。雪信被圈禁了一个月,也见不着他。那一个月,连给高承钧送饭的人也没有,他是怎么捱过去的,他没有对雪信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