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男子却只平静道:“第一日既然没有人追过来,这就说明杜相已经不想查这件事了。”
孟破斧宛如被人打了一拳,立刻瞪大了眼睛,叫道:“不查?!这怎么可能!杜青棠可只有这一个侄儿!现在死了,还是和他尚的元秀公主死在了一起,连点血脉都没留下,杜家五房等于是从此绝了后了!这事若放在了寻常百姓身上也非追究到底不可,何况是他!”
“正因为是杜相,他才不查。”男子漠然道,“杜拂日已死,纵然查出凶手又如何?何况,杜拂日并……元秀公主一道身死在翠华山中,有此手笔者,眼下除了藩镇,还能是谁?如今不查,还能够遮掩一二,说成意外,一查出来,杜青棠必然要为侄子报仇——毕竟,元秀公主也一同身陨,那是皇家的金枝玉叶,杜青棠就算可以寻到借口不追究杜拂日的死,却无法不为公主报仇,如此,长安与藩镇必定会立刻起冲突!现在可不是宪宗皇帝时候,长安还有几分威慑!神策军在邱逢祥手里多年,一直到了去年邱逢祥……”
说到这里,男子嘿然一笑,才复道,“去年邱逢祥遇刺身亡,杜青棠才趁势掌握了军权!如今不到一年光景,任凭他手段滔天,也不可能立刻将神策军彻底收服,而且,他要忙的也不是一个神策军,更有整个长安、与诸镇的局势……单是去年让河北退兵,杜青棠就操劳过度,差点大病了一场!杜青棠一生自诩为国,如今杜拂日左右已经死了,追查真凶反而会引起长安骑虎难下,以他的决断,又怎么可能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