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遮光,第一句话就是,“我女儿呢?”
护士调点滴,往她手背上粘胶带,“孩子出生时有些缺氧,现在在保温箱里。”
“什么?危险吗?”她挣扎坐起,“带我去看看。”
护士连忙按住她,“你现在不能下床,孩子没事,别着急。”
陈珏脑袋一阵眩晕,不甘地躺下。
她回想起昏睡之前撕裂般的疼痛,不禁冒起冷汗。
生育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电视剧里一晃而过的镜头,小说里短短百字的描述,都不及实际生产时的万分之一。
隆起的小山丘归于平坦,十个月的血脉相连,也不过才几小时,那个小小的肉体就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了出去。
陈珏没什么做母亲的实感,她觉得很恍惚。
好像经历了一场很大的变故,她明明就身处在漩涡里,但既不兴奋,也不焦虑,相反地,比起产前一系列的情绪起伏,现在反而安稳了下来。
肝肠寸断过后,人会陷入一种报复性的平静中。
对于阵痛之后的记忆,她并不清晰,印刻在脑子里的画面,还是在宴会厅时聚光灯下的场景。
她隐约记得,宋连从地上把她捞起来,她如同傀儡一般,亦步亦趋倚靠在他身上。
她问护士,“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是一位姓黎的先生。”
“他人呢?”
“哦,看你没事,他就走了。”
护士在本子上划着什么,随后把笔插到兜里,“有事就按呼叫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