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说的!”我追问着。
“我想他狠狠地骂了一番,可我没管他,我就是要看看孩子。”她又开始狂喜地描述起来。我和她一样高兴,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去看。虽然我心里又很为亨得利难过。他心里只放得下两个人——他的妻子和自己。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样面对这么重大的损失。
我们到了呼啸山庄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前。在我进去时,我问:“孩子怎么样?”
“简直都能跑了,奈丽!”他回答,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女主人呢?”我大胆地问,“大夫说她——”
“该死的大夫!”他打断我的话,涨红了脸,“弗朗西丝还好好的哩,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能好了。你上楼吗?你能不能告诉她,只要她答应不说话,我就来,因为她说个不停,我只好先离开她一会儿,她一定得安静——告诉她,肯尼思大夫这样说的。”
我把这些话转告给恩肖夫人,她看来兴致勃勃,而且挺开心地回答:“埃伦,我真是连一个字都没说,倒是他都哭了两次了。好吧,说我答应了不说话,可那并不能使我不笑他呀!”
可怜的人!直到临死前的一个星期,她心里还一直都是开心的。她的丈夫固执地——不,死命地——认定妻子会一天天好起来。当肯尼思警告亨得利说,病到这个地步,连药都不管用了,而且他不必来看她,这纯属浪费钱,亨得利却回嘴说:“我知道你不必再来了——她好啦——她不再需要你来探望了。她从来没有肺痨。那只是发烧,已经退了。她的脉搏现在跳得和我一样慢,脸也一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