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友情的留恋,自动请求舰长护送我们。舰长允许了他,他便与另外的几个水兵,领我们走上舢板。
我们这次坐在舢板上,心里很安静。虽然仍是我们原有的舢板,但是前面却多了一面苏联的红旗,后面多了一盏红灯。
江水打着舢板,向我们的脸上不住地溅着水星。苏斯洛夫一边划着,一边向我们谈着:“我绝没有想到还有会见你们的一天,你们呢?”
“我们也是!”
这是我答他的。马斌元始终都在沉默着,好像他已经哑了。
苏斯洛夫唤着他说:“船快近岸了,我们没有多久的时间了,朋友,我们谈谈吧!”
马斌元没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息。我知道他是在留恋着已经失去的土地、受难的同胞……而且,在他的默默中,不知道还埋藏着多少逃亡的痛苦。
登岸以后,苏斯洛夫把舰长写的字据交给了当地的驻军,收容我们;然后再转送我们到退入苏联境内的军队去。
在临别的一刻,我们向苏斯洛夫和另外的几个水兵行了谢礼。
苏斯洛夫走近马斌元的身边问:“朋友,你还仇恨我吗?”
“不!”
他伸出一只手来,让苏斯洛夫去握:“我要做你的好友!”